棠溪

别关注我,木有结果。

【冰九】囚笼(八)

★九妹想去做坏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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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醒了?”

光线有些刺眼,沈清秋勉强伸了酸软的手臂盖住眼睛。头痛欲裂,身体里过多的热气还没散尽,呼吸都是滚烫滚烫的。身上还微微发着汗,皮肉黏着轻薄的里衣让人更不适了。

“我睡了多久……”沈清秋脑子晕晕的,喉间干涩,说起话来也轻飘飘的。

洛冰河略微扶起沈清秋上半身,脱了靴子爬上床,把他抱在怀里,双手又往他腋下托了托,顺手从旁边拿了一碗水喂他,一边回道:“好说,两天三夜。”

水是温的,润润喉咙应该是正好。可是沈清秋自己热得像个火炉似的,这温水喝起来简直就是烫的程度,他喝了两口就摆头不喝了,皱眉不满道:“我要喝凉的,这个太热了。”

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洛冰河搂着的,当下七推八扭地想要挣开。

洛冰河没搭理他,一手径直探往他额头,试了试温度,道:“烧是退了的,不过估计还得难受一阵子。”

沈清秋拍开他的手,不屑于他的惺惺作态,道:“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畜生造的孽。啧,撒手,热死了。”

话音一落,一股冰凉的气息从两人腹背相贴处渗入沈清秋体内,清凉舒适,洛冰河一只手搂紧他,另一只手又覆在他额头上,缓缓输送灵力,附在他耳根问道:“如何?还要不要弟子撒手?”

沈清秋仿佛泡在春日的清泉中,舒适得骨头都软了,哼哼两声不理他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畜生的伺候。

输的这一波灵力也不知道输了多久,沈清秋感觉好了很多,呼吸也平缓顺畅下来。

伤口都被处理好了,衣服下的躯体光洁如初,沈清秋特地摸了摸脸,那道深得可怖的伤痕已经被平滑的皮肤取代,就好像从未出现过。

怎么可能从未出现过?沈清秋心想,这样的伤他可是一点一点都记着呢。

沈清秋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洛冰河却突然揽着他躺回了床上,还是胸腹脊背紧紧挨着,灵力也没断。

洛冰河似乎很累,他一言不发地埋在沈清秋颈窝里,呼吸渐渐平稳,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。

其实沈清秋真的以为洛冰河这种怪物是不会累的,可是他又三番五次在沈清秋面前现出疲累之态,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。要知道,在自己厌恶的人,甚至是有深仇大怨的人面前显露出如此一面,那得有多大的能耐和多强悍的心理,沈清秋都忍不住要夸他一句太会装了。

洛冰河似乎真的睡着了,沈清秋躺着躺着也感觉眼皮有些沉,刚闭上眼没一会儿,他的指尖控制不住地一颤,带得整条手臂微微抖了一下。

洛冰河当即出声问道:“怎么?”

沈清秋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气息,平静道:“你压着我头发了。”

洛冰河似乎顿了一下,才伸手把沈清秋的头发摆弄好,道:“躺一下,马上就全好了。”

沈清秋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。

洛冰河又不出声了,沈清秋轻轻攥了攥手指,小心地引导着洛冰河输入他体内的灵力,一点点地破开阻塞的灵脉。

几天前沈清秋就发现了,他这具身体并非没有灵力,只是似乎被封住了,所以无法显现出来。这具身体就像一个容器,灵力满溢,尽管被封住了,可是被包覆起来的灵脉受到哪怕一点点外来灵力刺激,就可以冲破束缚。

沈清秋之前想到的是自己通过已经释放的微薄灵力来疏通灵脉,可是毋庸置疑那样必定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,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。不过如今小畜生毫不吝啬地输送灵力,来助他早日恢复,那就却之不恭了,只是要万分小心,不要让他发现才是。

于是整个上午都在还算和谐的氛围中度过。

中午的时候洛冰河愣是塞了沈清秋一大碗粥,确保他不会吐出来才离开。

沈清秋的烧已经褪尽了,终于不再是热乎乎的,难得和颜悦色了一些。苟言扫地的时候掀起的几缕灰尘让他不太舒服,他也只打了苟言一巴掌而已。

几天日子一晃而过,沈清秋的灵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,洛冰河一直没有再来,他就整日整夜都在思索怎么离开这里。

无事时随意问了苟言几句,却被苟言误以为他要加入洛冰河后宫争斗的汹涌暗流之中,遂泪眼婆娑地递上了自己多年的总结——后宫三十六计,最终被沈清秋揍到跨越物种,成了猪头。

不过沈清秋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,比如说,洛冰河去解决人族和魔族交界处的一些问题了,而且,最近并不经常回来。

苟言捂着腮帮子道:“君上几个月以前出去过一趟,期间几乎不回来的,所有事务都是漠北大人在处理。后来君上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人,也就是沈仙师您,不过君上派小的来照顾您是又一个月后的事了,听说那一个月间君上一直在圣陵,所有事务还是交与漠北大人处理。这大事小事,虽说漠北大人可以解决一些,可总有一些做不尽、碰不得的事,还是得留给君上自行处理。这几个月来的桩桩件件那肯定是多如牛毛,难为君上要如此劳累,连宫里都回不得。”

沈清秋毫不客气地回道:“累死他活该。”

苟言闻言赶紧摇头摆手呐呐道:“使不得使不得……”

几天过去,洛冰河只回了一次,可又让沈清秋浑身酸痛地躺了一天,难受得直想骂人。

院子里的那棵梅树结了很多果,只是因为是种在魔界这种阴暗之地,所以个头都比较小。人界梅雨时节刚开了个头,虽然魔界不下雨,但这几天梅子依旧稀稀拉拉的黄了不少。

苟言搬了个长脚凳在树下摘梅子,一边把梅子放到怀里的黑瓷罐子里,一边嘀嘀咕咕道:“这可是魔界少有的几棵梅树之一,以前远远看着眼馋又不能进来摘,如今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……等下拿糖渍一渍,腌起来也可以吃上一段时间了,酸甜爽口,那滋味可是绝妙……”

有些还没熟透的梅子挂在低处,沈清秋举手想摘,不料用力太大,扯得枝条摇晃,圆圆的梅子脱离枝头却从手心滑落,骨碌碌地在地上打滚。

沈清秋一愣,下意识转身去拾那直打滚圆果子。

只是不料那颗小小的果子格外顽强,骨碌碌骨碌碌地一直滚。

沈清秋来气了,在后面紧追不舍。最后那颗果子终于消停下来,沈清秋俯身捡起,咔嚓一下就把它捏碎了。

他的神情十分不屑,只是行为莫名有些幼稚。

起身随手甩了甩沾上的黏腻汁水,沈清秋顺道用另一只手把俯身垂下的头发拨至背后,随即,他再次愣了。

沈清秋试探着在身前摸了一下,眼中似有光芒,由疑虑转化为狂喜。

他一脚地跨出了院门,果然,那道屏障不见了。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试试灵力能不能打破,不过这样肯定会惊动洛冰河,如今这样,倒是省了很多事。至于具体原因是何,沈清秋没兴趣知道。他心中离开这鬼地方的念头一直以来都十分明确清晰,在这机缘巧合之下让他走出了这道门,小畜生还不在,想来就是天意,遂胡乱寻了个方向试试能不能走出这魔宫。

他刚走没多远,后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大喊:“仙师!沈——仙——师——你去哪儿!等等我啊!”跟随而来的是狂奔的脚步声和四处飞溅的烟尘。

沈清秋头都没回,继续向前走。

苟言声势浩大地赶了上来,拍着胸口问道:“仙师要去哪儿?往前是柳夫人住处,往左两位秦夫人是住处,隔壁是秋夫人的住处,这里往右过了一座石桥是幻花宫的那位小宫主的住处,再穿过一条长廊就是宁夫人的住处……”

沈清秋本意想顺道旁敲侧击问他怎么离开这里,不过他脑中一闪,眼眸里蓄起一片狠厉神色,又改主意了。

苟言还在滔滔不绝地细数各宫美人,沈清秋却无意再听了,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,而后道:“我早上瞧见桌子上放了一把折扇,做工上乘,想来用着也会顺手,你去替我拿来。”

苟言犹豫道:“可是君上让我……”

沈清秋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“……寸步不离地跟着……”苟言咽了口唾沫,搓着手小声说完。

沈清秋不耐烦了,踹了他一脚,不悦道:“快滚!”

“哎哎哎……那仙师你在这里等等,我马上就来,马上……”说着转身捂着半边屁股往回跑。

“等等。”沈清秋又叫住他。

苟言一回头,却见沈清秋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,不由得后颈皮一凉。

眼见沈清秋越走越近,苟言保持微笑,汗如洪流。

两人距离说是咫尺也不为过,最要命的是,沈清秋还把手伸向了他的腰间。

苟言大叫一声,跳了起来,惊道:“要不得要不得!”

沈清秋在他跳起来的瞬间,眼疾手快地往他腰间一捞,又一脚踹过,骂道:“嚎什么嚎!这个,我的了。”

苟言回头一看,沈清秋正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,他一摸腰间,果然,他的那把名贵短刀不见了,显然正是沈清秋手里那把。苟言欲哭无泪,他怎么觉得自从成为沈清秋的下人之后,他变得越来越穷了?
他最后伸手挣扎道:“仙师,这……”

沈清秋耍了一个漂亮的把式,凉声道:“防身用。还不快滚。”

苟言确定自己的宝贝短刀回不来了之后,忍痛道:“那我走了,仙师您小心别伤着自己,锋利得很呢。”

跑了两步又回头,道:“小的马上就回来!仙师等着!”接着又跑了。

沈清秋转了两下手里的刀子,有些漫不经心,微微挑起的唇却有着几分不怀好意。

“那敢情好啊,就怕它太钝。”

“往右,过了石桥……是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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