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溪

【冰九】囚笼（九）

★好像有点那啥，不适请点✘

★大家，开学快乐呀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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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说本宫主把这些花放房里，洛哥哥来的时候会不会高兴些？”

小宫主小心地把最后一朵花插进瓶子里，头也不回，兴冲冲地问了一句。

这花是匠人们精心种养的，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开得如此灿烂实属难得。

小宫主兴致勃勃，不料身后寂静无声，许久都没人应答，她恼了，抱起花瓶回头怒道：“喂！你们竟敢……”

砰——

是花瓶掉落在地摔成碎片的声音，在寂静的院中，这点响动大到刺耳可怕。

“哎，别激动，花可拿稳了啊。”

沈清秋俯身从一地的碎瓷片里抖出几枝花，动作轻柔地放回小宫主手中。

“沈……”

小宫主目光越过沈清秋肩头，神色有些空洞，她愣愣地问道：“你把她们怎么了？”

沈清秋回头望了一眼，又转过来，勾起嘴角，神情冷淡无辜，轻笑道：“这个啊，说起来你可别怪她们，是我让她们别出声的。”

只见他背后几个侍女跪在地上，眼睛血肉模糊，眼珠子已经被绞烂了，两眼空空，眼眶周围挂满碎肉。

鲜艳的花枝掉落在地，血红的花朵仿佛沾染上了腥气。

小宫主捂紧嘴巴，恶心感从腹中翻涌而上。

上次她抽了沈清秋几鞭子，不过是看他毫无反抗能力，又仗着有洛冰河撑腰，所以有恃无恐。可是她却低估了沈清秋这等睚眦必报的小人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上次不一样了，能够悄无声息地进来挖掉几个侍女的眼睛。

只是毫无疑问的，沈清秋不会放过她，并且有能力轻易地让她——

死……

看着沈清秋淡漠的神情，小宫主才真的知道害怕起来。

那几个侍女跪在地上，空洞洞的两个眼眶里鲜血狂涌，浇过稀碎的残肉，不用想就知道定是痛极了。

她们看不见，但是听得清，小宫主和沈清秋的对话把她们从剧痛的深渊中拉扯出来，纷纷循声爬到小宫主脚边，想要她救她们一命。

小宫主恶心得吐出一股酸水，哗啦啦淋了一个侍女满头满脸，她声音疯了一般地尖叫道：“走开啊！！你们走开！！啊啊啊！！救命啊……救我……谁来救救我……洛哥哥救救我呜呜呜……”

侍女跪在她脚边哀嚎，伸手揪她的裙摆，宛如索命的厉鬼，把小宫主吓得魂飞魄散。

她拼命把染血的裙摆扯出，不顾侍女们凄惨的求救求饶声，把她们狠狠踹了出去。

侍女们被踹倒在地，蜷着身体痛哭，只是每一下泣出的都是鲜血。

小宫主状若癫狂，珠钗在一头散乱的发上摇摇欲坠，她拖着繁重的裙子，顶着满脸的鼻水泪水，朝门口奔去。

她刚跑出没几步，眼前青色身影一闪，沈清秋飘然而至，气定神闲地站在了她面前。

“你！！！你滚开！滚开！！”

尖叫声比上一回更加凄厉，小宫主真的要疯了，眼泪汹涌，沈清秋就是阴间恶鬼！今天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！

慌乱间，小宫主猛然想起自己的武器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，她急忙掏出腰间的金属鞭子，咬牙朝沈清秋抽去。

只是两人距离过近，鞭子的威力无法施展，沈清秋反手一握，长鞭就从小宫主手里扯离了。

他把那鞭子一丢，钳住了顺势倒过来的小宫主的手腕，冷笑道：“你跑什么，你的狗们还等着你救呢。”

小宫主泪眼婆娑，被沈清秋抓住的手腕似乎折了，只是如今她无暇顾及了。

沈清秋这人她是知道的，以前也有所接触，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，小人，照他们结下的梁子，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。但是，她相信洛冰河一定知晓了这边的情况，所以无论如何，她都要等到他。

小宫主哭得越发凄惨了，把沈清秋吵得头疼。

他甩开她的手，不耐道：“行了！再吵就先割了你的舌头！”

小宫主拼命咬唇，不敢再出声，只是眼泪一直没停。她脚软了，拽着沈清秋衣袍缓缓跪下，哀声道：“你到底想怎样……”

沈清秋一拍手，好似这时才记起来这的目的。

他拿着匕首轻轻用力，挑开了小宫主黏在他衣摆上的手。

匕首上还沾着血，滚烫地裹着冰冷的刀锋，把小宫主的眼泪逼得更凶了。

沈清秋一手撑着膝盖微微俯身看她，刀尖划过脖颈，一路向上，划出一条凌厉的血痕，最后停留在了侧颊。

他叹了口气，惋惜道：“想必那小畜生也是很爱这张脸的。”

小宫主不敢动，呼吸都要停止了，泪水冲刷血迹，散乱的头发黏了一脸。

她颤声道：“你别乱来……洛哥哥不会饶过你的……”

本来沈清秋还算心情愉悦的，毕竟他马上就可以离开这儿了，但是这不长眼的东西偏偏要把洛冰河那小畜生搬出来，他心里就像生了个疙瘩，梗得慌，当下没心思慢慢玩了。

手起刀落，小宫主余光一闪间，入目已是一片血红。她一颗心沉入深渊，嘴巴还微微张着，显示主人的不可置信和恐惧，下一刻马上有黏腻猩红的血流入口中。小宫主脑袋一空，当即昏了过去。

沈清秋刀尖挑起那块脸皮，嫌弃地看了一眼，一下扔远了。

他抬头一看，见前方躺着几条人影，原来那几个侍女被活活吓晕了过去。

正好，那就省事方便多了。

沈清秋举刀移向小宫主的脖颈，挑起一块儿刚才切口处的皮，刀尖回插，捅进肉里，刀口一侧，往旁边划拉一下，薄薄的皮就与肉分离开了。

在满地是血的院子里，一袭青衫的仙师眼神狠厉，手下从容不迫地做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。

沈清秋动作快速利落，双手和衣衫鲜血淋漓。

突然，他似有所感，回头朝门口望去。

草叶微微摇晃，门外空无一人。

沈清秋抽出匕首，灼热的鲜血滴滴答答滚落一地。

他脚下无声，缓缓行至院门口。

沈清秋轻轻了拍来人的肩头，柔声问道：“婴婴，你都看到了？”

宁婴婴吓了一大跳，转过身来，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修罗瑟瑟发抖，捂紧嘴巴拼命忍住到口的尖叫，满脸是泪，一边后退，一边狠狠地摇头。

沈清秋摸摸她的头，赞赏道：“真乖。来，告诉师尊，离开魔宫的路在哪儿。”

宁婴婴指了一个方向，此时她已经退到墙根，避无可避地直面沈清秋。

没一会儿，她脚下站不住了，用尽力气般瘫倒在地，她心中发凉，双手用力拢住自己。

沈清秋往院中看了一眼，心里啧啧感慨，让那死丫头讨了便宜，居然没弄死她。

不过他来不及再回头了，另一边隐隐传来人声，怕是那小畜生要来了。

沈清秋不再多想，几个纵跃，朝宁婴婴指的方向急掠而去。

在翻过一个墙头时，沈清秋似乎听见宁婴婴在叫他，他回头，只见宁婴婴冲他猛招手，眼泪还挂在颊边，神色焦急地喊着什么。

沈清秋低咒一声，以为宁婴婴是要给洛冰河指他逃离的方向，当即毫不犹豫地翻过墙头跑了。

景物在飞速后退，耳边尽是呼呼风声。

沈清秋在密林的枝干上奔走跳跃，速度快得只剩下黑色的残影。

树林里枝叶茂密，动静惊出了飞鸟，扑棱着翅膀在林间穿梭隐藏。

沈清秋越走越不对劲，魔宫的出口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密林？宁婴婴那死丫头不会是诓他的吧？！

头顶树叶间的缝隙有暗沉沉的光线，但这足以令沈清秋避开乌黑的枝桠。

该死！

沈清秋已经肯定这条路错了，他赶紧踏着枝干借力转身，沿着原路回赶。

忽然前边掠起飞鸟，沈清秋一惊，赶紧停下，手抓住头顶的树干，往上一翻，悄无声息地蹿上了树顶。

他屏住呼吸，试图平复用劲过度而狂躁起来的心跳。

不一会儿，离沈清秋不远的地方果然掠上来一个黑影。

那黑影直觉精准到可怕，仿佛料到沈清秋就在这一片，所以停下来在幽深的林中四处搜寻张望。

心跳平稳下来，一片寂静中只有树叶交错摩擦的轻微沙沙声。

洛冰河还在不远处，沈清秋蹲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。

搁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发麻，沾满血的匕首又黏又冰，有些握不住了。

无声间沈清秋感觉左边好像有东西，他心中警觉，绷紧全身，微微侧目时，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眸子。

沈清秋绷紧的心里顿时一轻。

——原来是鸟。

下一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，因为那只黑漆漆的鸟轻轻一跳，落在了沈清秋的膝上。

还好没弄出声响，不过这只该死的畜生最好不要做什么傻事！

那只鸟在沈清秋的膝上蹦了两下，尖细的喙四处逡巡，在沈清秋衣服上的血迹处磨蹭。

洛冰河那小畜生还没走，不过沈清秋看他的样子，搜寻的脚步已经有往魔宫那边回返的趋势。

洛冰河往前还是往后，沈清秋不在乎，只要有足够的距离，他就能离开这里。

此时正是胶着的时刻，洛冰河还在徘徊，沈清秋担心他身上的血味要盖不住了。

又等了一阵，他微微松懈下来，因为洛冰河已经往回赶了。

沈清秋正紧紧盯着洛冰河那边的情况，不料剧变只发生在一瞬间，他手背一痛，匕首从酸麻的手中滑落。

沈清秋一惊，赶紧接住往下掉的匕首，牢牢攥在手里，心里有些发凉。

这死鸟！

异响再起，洛冰河已经闻声赶过来。

沈清秋低声骂了一句，起身提气，震得那只鸟咕咕地飞了。

方向是未知的前方，还是原来那条路。

既然回不了头，那就赌一把，往前走！

后边洛冰河的气息越来越近，沈清秋太久没动作了，如今有点吃力，当下情况让他有一种马上就要落入虎口的感觉。

他灵力恢复这件事是瞒不住了，如果被这小畜生抓回去，估计就不止是灵力被封这么简单了。

沈清秋有些暴躁，咬咬牙继续往前赶。

身后的压迫感越来越强，洛冰河的声音冰冷得恍如鬼魅。

他迫近沈清秋，道：“停下。”

停下？

做你的梦去吧小畜生。

沈清秋踩着一根树枝蹿出去老远，随手撸了几片叶子向后甩去。

他感到洛冰河的气息有一瞬的不稳，可是马上又追了上来。

洛冰河咬牙道：“师尊这一手摘叶飞花确实使得妙极。”

沈清秋脚下不停，回他两记冷笑，道：“那是自然，清静峰的功夫可不是让你学来哄女人的！”

前面光线渐明，视野开阔起来，沈清秋心中一喜，爆了一发灵力冲出压抑的密林。

只是终究运气不好，赌错了。

前边浓雾茫茫，四周是嶙峋怪石，这哪里是出口，分明是一处断崖！

沈清秋一停下，洛冰河就在他身后立住了。

他眼睛已经变得血红，皮肤不知为何却苍白得可怖。

洛冰河缓缓逼近，仿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饿狼，危险地露出獠牙。

他道：“回来，来我这里。”

沈清秋步步后退，狂风撩乱衣衫，脚下已经是悬崖边缘的碎石，再移动一寸，便是万丈深渊。

他握了握手里的利刃，挑眉道：“你觉得可能吗？”

话音未落，便纵身一跃，跳下了深渊。

……

“沈清秋！”